左克友:去看一棵古枫树_大皖新闻 | 安徽网
去看一棵树,一棵梦里梦外皆操心的古枫树。
梓乡潘家寨对面,有一谈不高不低的山岗,因体式神似扁担,东谈主称扁担山。古枫树就窝在扁担山眼下的一个旮旯里。
这是棵有着一百多年树龄的古枫树。当它的眼前营建一条田埂路时,它就立在那处;当乡村公路从它眼前穿落伍,它就站在那处。
上百年饱经世故雨雪,苦夏隆冬,执行出古枫树绳锯木断的脾气。走过几万个没日没夜,古枫活成一株龟龄的参天大树。世谈轮回,东谈主生轮回,日月星辰在它粗略的躯干上留住片片褐色的钤记。每一派叶子皆有一段故事,每一谈皱纹里皆荫藏着曩昔时光的影子。百年来,古枫树依然挺拔傲立,华盖亭亭。春来绿叶生,葳蕤葱郁,它撑起一把巨型的绿伞;夏去黄叶零,它给大地铺上一层层绒毯。在村民的心目中,它似强劲的父亲,又像柔情的母亲,呵护着眼下的大地以及生于斯长于斯的平民。
三东谈主合抱粗的骨干,直插云表;鳞片状老皮,泛着邃古的幽光;数不清的枝叶,匀称地伸向四方。近看,枝繁叶茂,扎根沃土。凸于大地之上的杂沓词语根系,像虬龙盘结,又似老东谈骨干瘦的手臂上了得的青筋,环绕于主根周围,斑驳深褐;遥望,邑邑芊芊,似绿油油的蘑菇云,拢山川灵气于怀。古枫,有几许条纹理,就有几许东谈主文典故;有几许段枝叶,就有几许奇闻怪事。古枫,就像盘腿起步当车的老东谈主,静默地期望着大地上的风风雨雨,见证着东谈主世间的风浪幻化。
古枫树是棵神奇之树,历经屡次厄运依旧春色满园。还是,有东谈主冷落砍伐古枫树。一干东谈主马,带着斧头大锯,威望嚣张地来到古树旁。一膀圆背阔的小伙子举起敏感斧头,凶狠貌地砍在树根处,只见一股殷红的树汁从伤口处瘆东谈主地流出,血腥气息在空气中迷漫开来,东谈主们纷繁捂住鼻孔。砍伐之徒看见大树伤口处汩汩渗出血样的汁水,大众自危,瑟瑟发抖,速即扔下伐木的用具,惊惶遁去。于是,这棵古树神奇般地活了下来。
2018年,县林业运用部门给这棵古树挂牌保护,这株含辛菇苦、两世为人的古树迎来了重生。
“神女应无恙,当惊宇宙殊。”这棵“安徽省三级古树”作念梦也没念念到,村民会把它当个宝贝相通护着爱着。树根旁复兴了围栏,定时安排东谈主除虫、修剪枯枝。古枫在村民气目中成为一棵神树,成婚生子,升学抓戟,上梁作念寿,环球皆要到古枫树前肃静地祷告,祈盼庇佑。这与其说是一种迷信颜色,不如说是乡东谈主质朴的信仰。古枫是历史变迁的见证东谈主,它见多了东谈主间的生离分辩,如今它有幸目击墟落的蝶变重生。
古枫树旁的村庄早成为娟秀乡村建造示范点,重大平坦的水泥路穿村入户;健身广场的花墙里花香扑鼻,粉蝶寻艳,蜜蜂觅香;村涎水池周围的柳树袅娜厚情,水里荷花朵朵,鱼游虾乐;那古色古香的亭廊,正对着颜色斑斓的文化墙,天真响应着新农村的光辉;一幢幢小洋楼,似一座座小花坛,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祥光。
岗头霏霏去,枫香风里来。南风煦暖,阳气蒸腾。站在古枫旁,一股浅浅的枫叶香味钻入鼻孔,缠绕着肺腑,永不分离。
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声从绿叶中流出,几只喜鹊立在枝叶上,一副优哉游哉的状貌;霎时又像约好似的,扑扇翅膀一齐冲向湛蓝的天外,像离弦的箭,又似一谈闪电。我昂首望去,古枫树上的喜鹊窝像泥塑的大碗悬在桠上,就像一个聚宝盆紧紧扣在绿云上。“喜鹊叫,喜事到。”惟有喜鹊声息传到的处所,到处皆铺满祥光。在它眼前,我丢了心,挪不动脚步,按纳不住的兴盛,化作血液在心房上汩汩流淌。
一阵风过来,轻轻摇动枫叶,像摇动着多半的小葵扇,为田庐劳顿的东谈主们送去一阵一阵的凉意。一派片枫叶像一只只小螺号发出动听的音符,合奏出乡村振兴的进行曲。
古枫树长在家乡的地盘上,长在游子的心灵里,古枫树上附着故乡的精灵。古枫在,村庄的根在,乡亲们的愿景就在。